《大胤儒圣》简介:此间道法显世,有儒、有道、有武、有释、有术、有巫。主道之外,各有旁门若干,讼吏、诵秘居士、典药、赶尸匠、游侠、刺客…百家争鸣。穿越以后,没有系统,没有背景的姜砚,寒窗苦读二十载,既未窥入修行之门,也未混上一官半职。好在自己不曾认命,终于有一天,觉醒了【大器晚成】命格。【大器晚成】:败而后成,破而后立,天道酬勤,终有所成。【读书破万卷:在万卷书香的熏陶下,你终于开窍,步入儒门第九品境界,凝聚了一缕“天地浩然气”。】此时恰逢大争之世,大胤天授十五年,女帝临朝鞭笞天下,南疆大妖夜探皇庭,北蛮铁骑南下饮马,七岁佛子慈航普渡,星渊海中又起迷雾。谁也未曾想到,许多年后,世上再无姜烈山,唯有儒圣“太史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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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胤儒圣 第1章 莫欺少年穷,莫欺中年穷? 试读
大胤,扬州,新安县,集市。
时值二月,春寒料峭,乍暖还寒,天空如同一方无垠的毛玻璃。
微风徐徐,拨散天边的流云,澄明的天光化开雾霭,露出下方熙熙攘攘的集市。
数不尽的楼舍间,从乡下赶来的小贩在路边支起摊子,自青楼起早的公子们三三两两聚在茶棚下。一面是吹着冷风,身子不停瑟缩,一面是热茶下肚,温存昨夜花名。
男人没钱蹲大街。女子没钱身遭罪。姜砚心想。
他移开目光,脚下不停,穿过长街,来在一处古董摊子前。
“老板,这块玉能卖多少。”
言罢,他看向自己腰间悬着的红螭玉佩。
摊主是个着锦袍的中年汉子,见他也将目光垂落,姜砚又拍了拍玉佩,正色道:“这是我家家传之物。”
汉子眯着眼睛瞧了几息,圆胖的脸上勉力挤出一笑,伸出两根手指:“也就二十两银子吧。”
“二十两?”姜砚瞥他一眼,眉尾微不可察地一扬。
他叹口气,如今自家的困顿谁人不知,这几天也逛了好些个地方,此处已经是开价最高的了。
二十年前,他穿越至此方世界,如今已三十岁。父亲战死在北方,母亲病故,他与小姨、幼弟、幼妹相依为命。
本想利用现代人的信息优势,通过科举一途,金榜题名,逆天改命。
可万没想到,如今的王朝大胤,仍停留在世家共治的阶段,根本就没有科举一途。
不能融入世家大族的关系网,就连一个小小的县丞都当不上。
更加雪上加霜的是,此方世界本有儒道修行体系,读书便可开窍。
可不知怎地,他虽手不释卷,勤奋读书,可整整二十载了,还未步入开窍境!
这些年来,既无修为,也无官身,只能靠着给人写些书信、名帖过活。
家里始终入不敷出,值钱的东西也变卖的差不多了。
思及此处,姜砚将沉甸甸的思绪压下,若无其事地轻笑一声,道:“二十两就二十两。”
正欲将玉佩解下,便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传进耳朵,轻缓而漠然:
“哎呦,这不是姜大公子?莫要灰心,莫欺少年穷,莫欺中年穷,莫欺老年穷!”
姜砚闻言,心里一沉,与那人目光撞在一起,看见一张清秀俊朗的脸。
此人名叫赵樊,出身河阳赵氏,据说父亲是神都的龙骧卫中郎将。
此时,这世家子脸上正挂着戏谑的笑容,不怀好意地望着他。
姜砚不由升起给他一拳的冲动。
可对方是十年如一日打熬体魄的武夫,自己又怎是他对手?
家世不如人,武力也不如人,就连“匹夫一怒,血溅五步”都做不到。
“对,莫欺中年穷。”
面对对方的阴阳怪气,姜砚也不生气,递出玉佩,掂起银子,起身告辞。
穿越二十载,一无所获,一事无成。
岁月蹉跎,人已将老,而功业未建。
但现在的他却连哀叹的时间都没有,因为生活还要继续。
东市买白菜,西市买布匹,凡事都要货比三家,讨价还价。
待回到家门口的巷子时,已是暮色昏昏。
晚风阵阵,慵倦的残阳挂在老槐树的枝头,映得地上红彤彤一片。
正因路边这棵树皮虬结的百年老槐,故而此处被人称作“老槐巷”。
又走了几步,便听到一阵鸡鸣狗吠,间杂几声叫骂,声音高亢细腻。
“你个不长眼的狗腿子,敢在我家门口撒泼,老娘扒了你的皮!”
姜砚微微皱眉,脚下步子加快,待自家黑瓦白墙的宅子全然映入眼帘时,他才松了口气。
门口没什么人,只有墙壁上用红漆写着一行字:
“不迁者死全家。”
这团殷红如血的字尚在滴落,一点点流入姜砚心里,激起他一个压抑许久的念头:“我杀你全家。”
他自然知道是谁在闹事。
一年前,有位青皮头子瞧上了这条巷子,想把此处尽数征走,改为烟柳旖旎之地。
可每户补偿一百两的价格,与其说是购买,不如说是明抢。
只是对方不好用太粗暴的手段,只每日找些青皮之流寻衅滋扰。
富庶些的邻里大都捏着鼻子认了,早早迁了地方。
可自家就此一处宅子,乃是父辈用军功换来的,若是从了,以后怕不是要成为流民。
姜砚将面部表情抚平,把门推开,就看到小姨李思安背对着门,坐在石凳上,双肩微微颤抖。
听见咯吱声,她吓得一个激灵,侧过半边身子,隐约看到脸上缀着几点泪痕。
与声音有极大的反差,小姨拥有北方女子的明艳,瓜子脸,桃花眼,荆钗布裙难掩秀色。
见此情状,姜砚假装没有看到,轻轻将门掩好。
自顾自在门外站定。
下意识向腿上一摸,旋即又缩了回来。
异乡羁旅三十年,遇到事情就想吸根烟的习惯却没有忘。
“唉。”
他双眼微眯,盯着墙上那已经干涸的字迹,思虑着去井里提桶水。
可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如风般掠过街口,直挺挺向大门撞了过来。
姜砚眼疾手快,忙探出右臂将他拦下,低低地道:“小弟。”
“哥。”姜承被他这么一阻,顿时怔在原地,投来疑惑的目光。
姜砚拍拍他肩膀,语气轻松:“今日练得如何?”
姜承仍旧没有抬眼,讷讷地道:“还可以。”
自从他这个大号练废后,家里便决定让这位小弟习武。
可武夫之路谈何容易,仅仅武馆一项支出,每年就是二十两银子。
更枉论吃穿用度,以及打熬体魄用的各类大药。
比读书还要更烧钱些。
小姨李思安总说,姜承是全家的希望,总盼着他早日突破锻体境,正式成为一名武夫。
这样便可以在县衙甚至军队里谋个职位。
姜砚对姜承使了个口型,姜承当即会意,踱至墙根蹲下。
兄弟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,各怀心事,一片沉默。
“莫欺少年穷,莫欺中年穷,莫欺老年穷。”
这句话好像一根针。
姜砚只觉得心中似乎积郁了一座火山,烈焰喷薄欲出,却又无从宣泄。
一股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,他叹了口气,低声说道:“大丈夫生于世间,当仗剑快意恩仇,踏遍四海八荒,难道我这一生,便如此了吗。”
话音方落,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:
【大器晚成:读书二十载,不堕青云志。觉醒“大器晚成”命格,持此命格者,败而后成,破而后立,天道酬勤,终有所成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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